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研究员格雷格·塞门扎(Gregg Semenza)博士因发现细胞如何适应不断变化的氧气水平而获得诺贝尔奖，他在过去两年中撤回了六篇发表在著名科学期刊上的文章，因为人们对这些文章中使用的图像的完整性提出了质疑。

关于这些图片的问题出现在PubPeer上，这是一个审查研究发表后的在线平台。根据PubPeer的数据，塞门扎的另外10篇论文已经被修改，其中一篇被标记为“表达关注”，提醒读者注意潜在的问题。

总共有55篇塞门扎被列为作者的论文在PubPeer上被仔细审查过。塞门扎与人合著的第七篇论文于2011年3月被撤回，尽管他的一名合著者为文章中歪曲数据承担了全部责任。

荷兰微生物学家伊丽莎白·比克(Elisabeth Bik)说，撤回一项研究的作者可能表明，他们是一名负责任的科学家，发现了研究中的“致命缺陷”，并且正在做正确的事情。她在2019年把追查操纵数据和篡改图像作为她的全职工作。

但她说，七次撤稿、多次更正和一次表达担忧“绝对不常见”，是一个“严重的危险信号”。

Bik说:“这充其量只能说明工作非常草率。”根据她的网站，她的工作导致了938次撤稿，121次表示关注，957次更正。她是指出塞门扎论文中潜在问题的PubPeer用户之一。

塞门萨与达纳-法伯癌症研究所的威廉·g·凯林博士和牛津大学的彼得·拉特克利夫共同获得2019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他最著名的发现是发现了缺氧诱导因子1蛋白，这种蛋白控制着基因表达的变化，以应对氧气供应的变化。他在20世纪90年代发表的这项研究没有受到质疑，根据《自然》新闻团队的报道，这项研究已经经受住了科学测试，可以被其他人复制和建立。

在回答有关霍普金斯大学是否对塞门扎的实验室展开调查或调查的问题时，发言人瓦妮莎·瓦斯塔(Vanessa Wasta)表示，该机构有严格的程序来审查有关不当研究的指控，并在必要时确定“适当的前进道路”。

她说，“由于联邦保密法和我们的政策”，该机构不能透露其审查过程的细节，不过，当被问及她所指的具体法律和政策时，她没有透露。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在研究的准确性和完整性方面保持着最高标准，”她写道。“我们认识到，期刊有自己的审查和撤稿流程，我们尊重他们对其流程的评论。”

塞门扎是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School of Medicine)的教授，他没有回复记者的置评请求。他还担任霍普金斯大学细胞工程研究所血管项目主任。

去年，美国另一所著名大学的研究诚信问题引起了全国的关注。本月早些时候，斯坦福大学校长Marc Tessier-Lavigne宣布他将在8月底辞职，因为该校的学生报纸《斯坦福日报》(Stanford Daily)曝光了他与他人合作撰写的多篇论文中包含有缺陷的数据。一项长达数月的调查发现，Tessier-Lavigne没有参与任何欺诈或伪造科学数据的行为，但在某些论文发表后，当人们对其提出担忧时，她未能纠正错误。

一次又一次的收回

虽然大多数关于塞门扎研究的帖子都是过去两年发布的，但对他研究的批评可以追溯到2015年。就在那时，一位名叫克莱尔·弗朗西斯(Claire Francis)的匿名用户指出，在世界领先的癌症期刊《致癌基因》(Oncogene)上发表的一篇论文中，存在潜在的图像复制。由于多处图像违规，该论文于5月被撤回。

数据重复——在一篇论文中，一组结果被用于多个实验——至少是大多数Semenza撤回论文的原因之一。其他原因包括数据拼接，即将图像的某些部分剪切并重新定位。

塞门扎2009年发表在《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上的一篇论文在4月份被撤回，原因是在一个图中出现了重复的图像和可能的数据篡改。在此之前，9月2日，同一期刊上发表的四项研究因对其中几张图片的担忧而被撤回。其中三项研究经过编辑，要么是通过验证性实验，要么是用正确的图像替换了错误的图像，并发表在预印本服务器bioRxiv上。

在其中五篇被撤回的研究的声明中，作者说他们相信论文的结论仍然有效，但由于对图片的担忧，他们选择撤回研究。

根据科学杂志《自然》在2022年10月的报道，塞门扎的另外15篇论文正在接受发表这些论文的期刊的调查。《科学信号》(Science Signaling)杂志的女发言人Meagan Phelan告诉《巴尔的摩太阳报》(the Baltimore Sun)，该杂志计划在今年夏天晚些时候对塞门扎与人合著的一篇论文发表更正，因为该杂志发现，作者在组建一个小组时犯了一个“真正的错误”。

施普林格·自然出版社的新闻经理莎拉·麦克伦纳汉告诉《太阳报》，塞门扎的另一篇论文仍在《自然遗传学》接受调查。

Bik说，虽然论文中的图像复制可能是无辜的错误，但数据拼接却不太可能是。她把这比作编辑一张晚宴的照片，让同一个人在桌子的不同一端出现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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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太可能发生的无心之失。这通常是有意为之。”

比克说，过去“作弊”要难得多。为了改变图像，研究人员必须手工将它们剪切并粘合在一起。现在，有了数码摄影，研究人员可以很容易地改变图像，移动它们或复制它们。

比克说，因此，近年来，篡改图片的报纸数量激增。2016年，她发表了一篇关于生物医学研究出版物中图像复制盛行的论文，发现她和她的合著者研究的研究中有3.8%包含“有问题的数字”。比克说，根据这项研究，这些数字中至少有一半的特征表明它们是被故意操纵的，但实际数字可能更高。

“图像复制通常只是冰山一角，”她说。“这是一个迹象，表明可能存在更多不可见的数据操纵。为此，你需要真正看一下实验书籍，已经发表的内容，实际测量的内容，而这在看论文时是看不到的。”

摇摇欲坠的砖

根据撤稿观察(Retraction Watch)的数据，近年来撤稿率一直在上升。2022年，有4600多篇论文撤稿，比2002年的119篇大幅增加。

但该网站的联合创始人伊万·奥兰斯基(Ivan Oransky)说，每年应该有更多的报道。该网站一直在报道塞门扎撤回文章的消息。

他说:“我早就说过，可能每年不应该有5000篇撤稿，而应该至少有10万篇。”

医学新闻网站STAT报道，没有更多撤稿的部分原因可能是编辑缺乏足够的资源来调查每一项指控。

奥兰斯基说，当研究人员的一篇论文受到质疑时，他们也经常聘请律师。他们需要发表文章来获得信誉、工作、资助和晋升。奥兰斯基说，当有人质疑一篇论文时，就像他们在挑战研究人员的整个工作。

此外，大学很少引入外部调查人员来调查潜在的研究不当行为，比克说。大多数时候，大学内部的一个调查委员会负责调查，这意味着它可能没有太多的动机去发现不当行为。

“他们不会杀鸡取卵，”她说。“所以这些机构通常会拖拖拉拉，年复一年什么都没发生。”

Bik说，该领域需要在让科学家负责方面做得更好。研究人员在彼此工作的基础上进行科学研究。在被撤回之前，塞门扎的论文总共被引用了1400多次。

“我通常用砖墙来类比。每张纸都是一块砖，你只需要一层一层，”比克说。“因此，如果你移走其中一块砖，部分墙壁可能会倒塌。

“研究每年花费数十亿美元。我甚至不知道如何表达在这些不可复制的论文上浪费的时间和金钱，”她继续说道。“这给科学带来了一个非常坏的名声。”